向山一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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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嘎龙】梅子青时 (上卷)

⚡戏角儿嘎✘公子龙少


  

⚡灵感来源评剧《良宵》狄仁杰


  

⚡题名借自同名小说《梅子青时》
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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曲庭相见此后日夜思量浮梦三千


1、


  

梅溪镇是在南方的一座小镇,小是指地方小,但却是在全国都鼎名的一个镇子。这里的梅戏、梅腔、花梅酒等都极赋盛名,文人雅客喜聚于此,还有富家纨绔也爱前此游山玩水。


  

要说梅溪镇最有名儿的地方是哪?必是前河边儿上的云子堂。


  

云子堂的前身是一家叫希拉的蒙民曲艺馆儿,唱一些他们的民歌儿,吹拉弹唱也是用的民族乐器。初来梅溪很多人觉得这玩意儿新奇的很,也很火爆,但是久了之后曲艺馆儿的经营就很困难了,不过本就是游牧人,希拉的人就计划着继续南下游艺。


  

当时有一个当地的富绅,喜欢曲艺,而且和众人的新鲜感好奇心不同,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些外来文化,想把它们留在梅溪,继续传下去。于是就和希拉的班主商量,能不能办个学堂班子,就不用再南下可以留在梅溪镇了。


  

班主和众人商量了一下,南下还是要的,但是他们可以留下几个人,把这艺技传下去。


  

富绅很是开心,把希拉小馆儿翻新成了个敞亮的学堂,开始纳新生。


  

再到后来,富绅北上了。当时希拉学堂已经有很多学生了,戏曲、拉弹、诗词都有人才出,后来当地县官直接拨款建了小楼,改名“云子堂”。那最先一批留下来的蒙民里,有个最小的不过年七,是老班主的得意门徒,天资自然过人,现如今十年已过,暂且不说那孩相貌、身段之卓绝,单那副嗓子,也是这世间也难见的妙物,梅溪镇的人对此无人不晓,无人不恋,甚至很多外来的人儿也是慕名前来一睹而快,那孩子便自然而然的成了“头牌”。所以这小楼便取了那孩子名中的一个“云”字,唤了云子堂。


  

那孩子姓甚无人知,只道其名阿云嘎。


  

2、


  

京城郑府的小少爷郑云龙是出了名的能折腾,打枣逗姑娘、霸王白切鸡、包场看大戏等等一系列劣迹能数他个三天三夜,可是一来龙少身手不算太差,还有他两个能抗能打能折腾的死党,二来郑府老爷是当今的龙威将军,护着京城安平,便也没什么人跟小少爷过不去,虽然龙少生性顽劣了点,但是浓眉大眼,生得可爱又堂堂,城里的人对他也是照顾,也因此这皮孩子更加恃宠而骄。


  

郑云龙争着嚷着要去南方已经小半个月了,府上被他闹得鸡犬不宁,老爷子最后没了法子,还是随了他的意,本是要派上一队随从、侍卫一同前往的,无奈这刚允了人,次日便已无踪影,只听府里的人说是带了徐丽东和刘令飞二人,拿了些贴身衣服和银子便走了。


  

老爷子也是无奈,不过这两人和郑云龙也是挚交,加上身手也是不错,短行应无大碍。不过也还是差人知会了那边的县官,有什么事还是有个照应。据说他们要去的地,叫梅溪镇。说来,他自己也是和那地方有些渊源。


  

刘令飞徐丽东自以为除了京城,这郑云龙再狂,能狂到哪去?这回真的大意了,这崽子一路没歇,快马加鞭不到三日就到了梅溪镇。


  

刘令飞徐丽东和马,都给累得够呛,而郑大少爷呢?人找了间舒服而且贵的要死的旅栈,卧床大睡了两天两夜。倒是刘令飞和徐丽东先把这梅溪镇看了一看。


  

大龙醒的时候正值傍晚。


  

推开窗,就是人声鼎沸的街道,这和京城的热闹完全不同,异乡的口音、建筑,亲切又陌生。沐浴换了身衣服下楼正好碰见刚刚回来的刘令飞二人。


  

“不是,我说你俩太不够意思了啊,我睡着了怎么不叫醒我啊?”


  

“我说大少爷,您睡得跟猪一样,谁叫的醒啊!”刘令飞连白眼都懒得翻了。


  

“行吧行吧,你们肯定出去玩了吧,快跟我说说有什么好玩的!”


  

这回刘令飞搭上郑云龙的肩,“这梅溪湖之最有二,一是花梅酒,入口缠绵,后劲柔而不刚,而且一口酒身不断三日香,这第二嘛,是个叫云子堂的地方,是个茶楼更是个戏馆儿,其中有个叫阿云嘎的角儿,说是这人唱起戏来,让人如痴如醉,很多人都是慕名前来,但是这些人啊,有的确实是为戏而来,有的则是为了一睹人芳容一亲芳泽的。”


  

“唱戏的?唱什么戏?”


  

“这里的戏叫梅戏,但是我听说这云子堂前身是蒙民的艺馆,想必这蒙古族的东西自然是最拿手的,就是现在没有人听过了。”


  

“这奇怪得很,不唱自己的东西净搞些新鲜的玩意儿,我到挺想看看,走走走!”


  

3、


  

云子堂今晚正好是阿云嘎的场,郑云龙等人赶到已经是人满为患的,可是小少爷哪站着看过戏,便差人在前排添张桌子。


  

云子堂的场人是个蒙族小伙叫呼斯楞,阿云嘎的好朋友,看郑云龙一行人虽然是生面孔,但是从穿着打扮和气质上也能看出不凡,“少爷、小姐们,实在不好意思,我们云子堂戏厅桌十张,櫈二十又三,不分高低贫贵贱,就按个顺序先来后到,其余人想听要么找地倚着听也酣畅,要么换个场子改日早来。实在对不住啊!”


  

郑云龙有点生气,但是好歹也是将军之子,礼数自然是在的,“那敢问这阿云嘎下场演出是何日?”


  

“十五日之后便是。”


  

“你们这一场演出怎么拉这么长,我们少爷想看的戏,哪个不是巴着日夜连排……”


  

“令飞!”郑云龙止住了刘令飞的话头儿,“我们这外乡人,不知礼数多有得罪,这个还烦请您交给阿云嘎,我也是慕名来的戏迷,瑞祥茶楼,今晚见。”郑云龙从怀里掏出银子递给呼斯楞,呼斯楞摇摇头叹口气,“少爷,我们嘎子哥从来不赴约的,这来梅溪镇,来我们云子堂的人,哪个不想在戏台之后见我们角儿一面……希望改日能在戏厅再看到几位,一定好好招待,我先去忙了。”


  

郑云龙一些人多少有些吃瘪,自然不快,出了云子堂,且并未着急回去,“令飞,这后场在哪你可知道?”


  

“我确实知道,但是阿云嘎从来不在云子堂的后场上妆待戏,云子堂北面有个庭院,给学徒和侍从用的,单独有一片地方是阿云嘎和最早一些蒙民的,他也一般是在自己屋里上妆再进小楼的。”


  

“那就去他的小院儿,这人谱也太大了,我得好好骂他一骂。”


  

“这不太好吧?”徐丽东觉得这不是京城,他们想进哪个后场就进,这毕竟还是南方,他们是个外乡人罢了。


  

“没事儿,令飞,带路!”


  

三人鬼鬼祟祟地摸进了人家大院,在里面好一通儿折腾才找到阿云嘎的房间。


  

“这南方人就是麻烦,一个院子弄这么多弯弯绕,真不痛快!”郑云龙忍不住吐槽,然后就扒着门缝往里看,那人已经妆发完毕了,许是在练习身段,一转一扭,和郑云龙所看的京戏很是不同,京戏每一步都是铿锵大气,而这梅戏婉转温软,料他知道那人是个男身,不然定以为是谁家小姐,待阿云嘎转过身之后,郑云龙脑子里只闪过一段戏词:


  

“淡白梨花面

轻盈杨柳腰

满眼堆着俏

一身都是娇”


  

4、


  

这十五天郑云龙也没闲着,在云子堂是混了个脸熟,每场戏一场不落地听下来,还经常跟当地的人聊天,看是要把这梅戏研究个透。就是不知道这到底是研究戏还是研究人呢……


  

回来之后,刘令飞问过郑云龙阿云嘎长什么样子,可人偏是不说,刘令飞生了好大的气,都怪郑云龙,宽肩大脑袋,把门缝全给占了,看了一眼扭头就跑,他们两人不知所云就也跟着跑了出去。


  

真的气人。太不够意思了。


  

终于到了阿云嘎的场。当天,郑云龙沐浴之后,换了一身素白长袍,腰间系一金质红色细带,长发微微扎起,手抬一把折扇,上面绘的一副丹鹤水墨,完全没有纨绔子弟的样子倒真像个正八经知书达理的贵公子,“我说,刘令飞、徐丽东,你们也给我穿隆重点啊,别丢我人回头。”


  

“不是,我说你这是相亲去啊还是听戏?”


  

郑云龙还仔细思考了一会儿似的,然后特认真的回答,“……都有。”


  

结果梆地就挨了丽东一巴掌,“贫!赶紧走了。”


  

这回来的是真早,三人找了最好的位置,叫了茶和水果点心,安心地等着。渐渐地,人多了起来,把戏厅挤得满满当当。


  

今天这出叫《良宵》。阿云嘎上台之后,有了灯光打在他的身上,和那天从门缝当中看到的阿云嘎又很是不同。那个阿云嘎是惊人的无疑,但是在真正舞台上的阿云嘎,娇俏中又有着强势,这种强势是一种舞台的掌握感和角色的驾驭,每一个神情,每一个转调,都是闲适又恰好的,郑云龙几乎要看痴了。


  

“花染洛阳红,为郎醉春风,亭畔挑琴,顿失我矜持性”,这来形容此刻的郑少一点也不为过。


  

待阿云嘎唱到,“娜娜袅袅面含笑,恰我相思正郁陶”时,就直接望进了郑云龙的眸子里,顺手还搅了那眸里的春水。


  

唱罢谢幕阿云嘎便要退台去,也不知郑云龙又犯什么浑,在椅子上翘个二郎腿就开口道,“闻先生是个少民,从当年希拉到云子堂,为得是传蒙艺,如今为何全是梅戏不断,不见自家手艺?传闻有人曾幸听过先生的《乌兰巴托的夜》,很是惊艳,不知今日可否赏上一耳?”


  

郑云龙话音一落,众人的目光也又回到正要下台的阿云嘎身上,这是确实,传闻中阿云嘎最善的还是蒙语民歌,气势之磅礴,音调之悠扬,恰如人驰骋在苍茫草原上。不过三年前开始,嘎子就再也没唱过蒙语了。这倒是第一次有人把这说出口,众人也暗暗期待起来。


  

郑云龙察觉到人的脊背一僵,顿觉自己有些过火,可是那人却转过身正视了郑云龙,“承蒙公子抬爱,今日良辰,还望各位喜欢。”说完便侧身退了去。


  

5、


  

“喂……”


  

阿云嘎刚进了后院,就听有人在转角处唤他,“何人?”


  

郑云龙从暗处出来,站在人身前,低声说了句“对不起”,阿云嘎不知这人为何这般委屈,就猫腰下去从底下抬头看他,“哎呀,你怎么了嘛?干嘛说对不起呀?”


  

郑云龙心想虽然现在黑灯瞎火,但是我这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你也扭头儿就忘了啊,“你……!”


  

“哈哈哈哈,我知道你是刚才那位公子哒,没关系啊。”阿云嘎抬起身笑了笑,准备回房间,郑云龙一把把人拽住,“但是我还是想知道,为什么呢?我很想听,我没有听过蒙古语是什么样子。”


  

阿云嘎仿佛在他的语气神情里看到了自己当年的样子,不知道什么是中原,不知道中原人什么样子,也是这般好奇与急切,他拿下郑云龙的手,背过身唱了起来,


  

“不孝完淳,以身殉父

今日离世,难以报母

一十七年,教我养我

继承父志,绝不辜负

大功未成,身羁囹圄

不能奉养,痛在肺腑

慈母慈母,请自照顾”


  

那少年音虽不是沧桑,但是那当中悲怆仍令郑云龙动容,他生在京城住于王府,有有着好身世,自然不知这世间的苦,但是从这歌里,他能体会到面前人儿的背井离乡、被迫成长的悲怆。


  

“世事无常,浊浪滔滔,谁个不在舟中。”郑云龙就着思绪,就这么把曲子哼了出来。


  

“你也会唱歌啊?你唱的真的很好哎!”阿云嘎脸上带着淡妆,此刻闻歌两只眼睛大又亮,月光懒散地撒在他脸庞,倘若世间有精灵或者兔精儿什么,郑云龙想,眼前人,便就是了。


  

“我是真的喜欢听戏,听得多了,自然就会一两句。你不知道我为了看你一场戏,等了好久的。你真能磨人。”郑云龙嘟着嘴,一脸委屈相。


  

许是内蒙汉子未曾见过有男人能是这般傲娇模样,他耳根都在夜下偷偷红了起来。许多年之后,他才察觉,这一夜里这个白衣翩翩的人儿,才是当当正正,洒脱自在的少年人啊。


  

“主要是他们疼我,不想我唱太多,我自然是想的,但是不能让他们担心的。”少年这般说着,真诚而又有小小的失落。


  

“这当然好办,你来我府里,你可以天天唱的!”


  

“这不好的!”阿云嘎当场果断拒绝。他自然是知道请戏子去别人府中唱戏意味着什么的,纵使面前是个看起来比自己还小上一些的少年,他还是出于警惕本能的拒绝了,郑云龙第一次被人如此利落地回绝,直接给整懵了,“……”,“哎呀,我不是那个意思,如果……如果你真的很喜欢的话,我可以改日给你唱嘛。”阿云嘎见人那副样子,立刻想要去安慰,顺势着往回找补。


  

“一言为定!”郑云龙一听阿云嘎要给他单独唱歌,克制住内心的狂喜,立刻应了下来。


  

“太晚了,我还有朋友,就先走了,我住在堂吉客栈,你可以来找我玩儿啊,直接找郑云龙!拜拜!”郑云龙才想起来刘徐二人还在外头,匆忙道别就赶紧跑了出去,他真的不想被两个人一起锤。


  

阿云嘎无奈摇头笑笑,转身进了屋子,掉在晚风里的是轻轻的三个字,“郑云龙……”


  

🐾全靠编,如雷同,说明我们审美一致


  

🐾本来想一发写完的,但是实在写不完了,写完指不定什么时候了,所以到这里算作上卷,也正好作为下卷开始的时间节点


  

🐾期待评论,谢谢🙏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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